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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安阳中国殷商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纪要
  刘源 
 中国社科院历史所
2005-02-18 13:41:18 阅读

2004年7月28日至31日,由中国殷商学会、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考古研究所、安阳市政府联合主办的“2004年安阳中国殷商文明国际学术研讨会”在河南省安阳市召开。来自中国大陆、台湾、香港及美国、日本、韩国、法国、意大利的130多名学者参加了会议。

在2004年安阳殷商文明国际学术研讨会召开之前,中国殷商文化学会已将与会代表提交的99篇文章整理结集,经安阳市文物工作队等单位资助,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在大会上,海内外代表又提交论文14篇。这批论文内容丰富,大致可分为甲骨文研究(28篇)、商周史研究(25篇)、夏商周考古学研究(37篇)、人物学记(9篇)等四个部分,反映了海内外学者在殷商文明研究领域内的最新成果,颇有利于学术讨论、交流与进步。以下对其中的重要文章做一简要的介绍。

1991年发现的花园庄东地甲骨文(以下简称花东甲骨文),经过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刘一曼、曹定云二位先生的整理,现已结集公开发表,名为《殷墟花园庄东地甲骨》,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这批新材料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点。本次会议论文中,从不同角度讨论花东甲骨文的文章就有5篇之多,即刘一曼与曹定云《论殷墟花园庄东地H3的记事刻辞》、常耀华与林欢《试论花园庄东地甲骨所见地名》、杨升南《殷墟花东H3卜辞“子”的主人是武丁太子孝己》、朱凤瀚《读安阳殷墟花园庄东地出土的非王卜辞》、宋镇豪《从甲骨文考述商代的学校教育》,其中朱凤瀚文主要讨论了花东卜辞的年代、与商王室的关系及其所属家族之状况等问题。

近年来,殷墟之外的地区如济南大辛庄、周原遗址齐家村等处也屡有甲骨文出土,论及这些材料的文章有朱歧祥《读一版济南市大辛庄遗址出土商代甲骨的词汇》、孙敬明《大辛庄甲骨卜辞六义》、何琳仪与程燕《释戹——兼释齐家村H90西周甲骨》。其中朱歧祥文主要讨论了大辛庄甲骨文中的“不徙”、“四母”、“彘豖豕豕”等词汇。

除此之外,焦智勤《殷墟甲骨拾遗·续三》又公布了一批安阳民间所藏甲骨文,其中有几则较重要的材料,如023“其工丁宗门告帝甲眔帝丁”(何组)、041“弜告秋于上甲”、“屰米帝秋”(历组二类)、045“王比沚戓伐召方”(历组一类)等等。

甲骨文与商周史研究方面的论文还有许多,涉及文字考释、甲骨文例语法、商代疆域政区、阶层与职官(诸妇、小臣)、宗教等诸多领域,限于篇幅,就不一一介绍了。

夏商周考古学研究方面的论文涵盖的课题也很丰富,既有报告与研究偃师二里头遗址、郑州大师姑夏代城址、殷墟北徐家桥村四合院式建筑基址、济南大辛庄遗址等处考古新发现的文章,也有探讨洹北商城花园庄东地、江西吴城、北京琉璃河等重要遗址的文章。其中,学者们从陶文刻符、城墙、窑业技术等多个角度对江西吴城文化进行了讨论。随着商代城址发现数量的增多和相关考古工作的深入,学者们加强了对商代城址及其性质的关注和研究,提交本次会议的论文中即有多篇讨论商代古城址、亳都及商周都城变迁等问题。此外,亦有学者从原始文化的符号推测当时人们的世界观,颇具启发性。专门论述其他商周遗址、及考古学现象的文章还有不少,这里就不详细介绍了。

以下再介绍一下大会发言及讨论的情况。由于参加会议的学者人数较多,且会议论文已提先结集出版并分发给与会代表,大会重点安排三类发言:一是海外学者宣读论文,二是介绍重要的考古新发现,三是安排热点问题的讨论。海外学者中,日本松丸道雄讨论了河南鹿邑长子口墓墓主的身份,他认为长子口即文献中的微子启,文献中记为“微子”乃汉代传写之误;宇野隆夫报告了采用GPS定位系统对中国古代城址的方位与边长进行测量的方法和结果;成家彻郎对纳西族东巴文字与甲骨文进行了比较,提出甲骨文在商代是一种由刻手刻写的特殊宗教文字,从汉语史的全局来看,对甲骨文进行分期(或分组)断代是不可行的;近藤乔一论述了中国古代覆面风俗的源流;难波纯子讨论了商末周初的青铜器作坊;韩国金锡准考证了甲骨文中釁字的原形;法国戴明德介绍了法国第一本甲骨学的国家博士论文——张凤的《甲骨刻字考异补释》;美国纳尔逊艺术博物馆东亚部主任杨晓能提出商周青铜器上的图画文字可分为三类:占卜的记录、族徽或其他专门名称、祭祀的标志或记录;美国江伊莉据甲骨文、金文中的“異”字阐述了原始宗教仪式中从人到神或从人到动物的变体观念。

大会还请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山东大学考古系、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陕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许宏、唐际根、王文华、方辉、袁广阔、周广明、曹玮等学者介绍了偃师二里头遗址宫殿、城墙、车辙,洹北商城及其一号宫殿基址,郑州大师姑夏代城址,山东济南大辛庄商代遗址及新出甲骨文,郑州商城外城墙,江西吴城文化刻划符号,陕西扶风周公庙遗址及新出周代甲骨文等考古新进展。这些商周考古学领域最前沿的动态引起了与会中外专家学者的极大兴趣。此外,中国社会科学院宗教所金正耀报告了对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馆藏的一件商代早期青铜斝所做的铅同位素分析结果,提出此器可能是目前发现年代最早的含高放射成因铅青铜器之一。

商周史及甲骨学研究中有不少大家共同关注的问题,此次大会也就这些问题安排了发言和讨论。甲骨文中的字关系到如何正确理解商代日界,近年来一直为学者重视,葛英会提出此字从皿从八,当释为毁。这个观点引起了刘桓、陈炜湛、何琳仪等学者的热烈讨论。1991年发现的花园庄东地甲骨文是一批极为珍贵的资料,杨升南提出其中的“子”应是武丁之子孝己。刘一曼、曹定云从子与妇好的关系,花东甲骨文中有父丙、母戊的称谓,花东480一版上子、大子、丁、王并存等角度对这一观点进行了辩驳。张永山也根据花东甲骨文否定了将甲骨文“大岁”解释为岁星“太岁”的看法。相信这些讨论将会促进花东甲骨文的深入研究。

7月29日晚,与会代表为支持安阳殷墟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发起“为安阳殷墟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致社会各界呼吁书”,并在呼吁书上签名,以表达对殷墟的挚爱与崇敬之心。

7月29、30日,全体与会代表参观了殷墟博物苑、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站、殷王陵区,在安阳工作站观摩了M54出土文物与花园庄东地H3甲骨文,并实地考察了洹北商城一号宫殿基址。此外,与会代表还拜谒了内黄县颛顼帝喾陵、商中宗太戊陵和汤阴县岳飞庙、羑里城。其中位于内黄县亳城乡刘次范村的太戊陵是我国唯一一座自汉代以来受历代王朝祭祀的商王陵。

会议期间,中国殷商文化学会为推动日后工作,增补朱凤瀚、宋镇豪(兼秘书长)为副会长,唐际根、许宏、任伟、宫长为、马季凡、刘源、周广明、朱彦民为副秘书长,王文华、徐义华、孙亚冰为秘书。

会议结束后,8月1日至2日,中国殷商学会理事与海外学者等一行40余人又前往郑州参加了“郑州商城与现代文明座谈会”。与会代表们参观考察了郑州商城遗址、郑州市博物馆、河南省博物院、新郑轩辕故里、新郑市博物馆、新郑郑公大墓,并在座谈会上与郑州市委领导共同探讨了在发展郑州现代文明过程中如何更好地保护郑州商城这一宝贵历史文化遗产的重大课题。

2004年安阳中国殷商文明国际学术研讨会是继1999年甲骨文发现一百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之后,新世纪在安阳召开的首次大规模国际学术研讨会。在研讨会上,学者们介绍了商周考古最新发现,讨论了花园庄东地甲骨文等最新甲骨文材料,交流了对目前学术界共同关注的重要问题的看法,展示了多角度、多学科交叉的最新研究方法及成果,促进了中外学术界的交流。我们相信,这次大会的顺利召开必将极大地推动新世纪甲骨学与殷商文明的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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