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甲骨学殷商史学科发展的历史与主要研究成果

甲骨学殷商史学科是一门以商周卜甲卜骨、甲骨文、商周考古材料为主要研究对象，采用古文字学、考古学、历史文献学、历史学、文化人类学等社会人文学科的理论与方法探讨商代及夏、周两代历史文化的交叉性学科。甲骨学殷商史学科是在1899年殷墟甲骨文发现之后产生、形成、发展、壮大的，经过国内外学者100余年的探索与努力，该学科已成为一门具备严格学科规范的国际性“显学”。以下简要介绍一下甲骨学殷商史学科发展的历史与主要研究成果。

1899年殷墟甲骨文的发现直接导致了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产生。最早收藏甲骨文的人是王懿荣。最早著录、研究甲骨文的著作分别是刘鹗的《铁云藏龟》、孙诒让的《契文举例》。

在该学科发展的初期，学者主要从事甲骨文的收藏、著录、文字考释等工作，并已开始自觉地利用甲骨文材料研究商代的历史文化。这一时期最具代表性的学者是罗振玉与王国维。罗氏是最早收藏甲骨文的人之一，并积极从事甲骨文材料的刊布与研究。他先后出版了《殷虚书契前编》等甲骨文著录书，并考释甲骨文字、发掘卜辞中的历史文化内容，写成《殷虚书契考释》。王氏是最早利用殷墟卜辞深入讨论商代世系、地理、礼制的学者，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他的《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续考》对比卜辞与《史记·殷本纪》中的商王世系，证明了《殷本纪》的真实性。

1928至1937年前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在殷墟开展的科学考古发掘工作极大地促进了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形成与发展。史语所原是以发掘甲骨文为目的，在小屯开展实地工作后，陆续获得卜甲卜骨、甲骨文、建筑基址、墓葬、青铜器、玉器等大量珍贵的商代遗址、文物。这时期的殷墟考古工作不但奠定了中国现代考古学的基础，而且也将科学的考古学方法和丰富的考古材料引入了甲骨学殷商史学科，对该学科的建设和拓展具有极大的意义。当时史语所专门从事甲骨学研究的学者是董作宾。他利用第一手考古材料，撰成《甲骨文断代研究例》一文，以贞人、称谓、书体等项标准将甲骨文分为五期，开创了科学研究甲骨文的新局面。此外，他还发现了甲骨文中的“五种祭祀”，即周祭，并对殷历进行了研究，写成《殷历谱》一书。

20世纪30年代，郭沫若为探讨中国古代社会的发展模式，深入研究甲骨文、金文等新材料，对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的《卜辞通纂》等书，将殷墟卜辞分类排比，再加以考释研究，将庞杂的甲骨文材料理出了头绪。此外，他运用唯物史观，利用甲骨文、金文、考古发现等新史料研究商周的生产力、社会形态，写成《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为甲骨学殷商史学科开辟了新的天地。故唐兰先生说：“雪堂导夫先路，观堂继以考史，彦堂区其时代，鼎堂发其辞例。”这四堂便是罗振玉、王国维、董作宾与郭沫若。

1949年以前，唐兰《殷虚文字记》、于省吾《双剑誃殷契骈枝》在甲骨文字的考释方面、胡厚宣在甲骨文材料的搜集方面也做出了很突出的贡献。此外，胡厚宣的《甲骨学商史论丛初集》对甲骨文及商代文化制度进行了多方面的深入研究，如论记事刻辞、四方风名、天神崇拜、封建宗法制度等都具有深远的影响。

1949年后，甲骨学殷商史学科获得了进一步地发展。这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体现：

首先，资料建设取得了很大成绩，为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和强大的动力。具体说是，①大型甲骨文资料《甲骨文合集》编辑出版。新出甲骨文材料《小屯南地甲骨》出版。②继续发掘殷墟遗址，获得新的甲骨文材料和墓葬等其他重要的考古材料。如小屯南地甲骨文、花园庄东地H3甲骨文、妇好墓等等。陕西岐山凤雏、扶风召陈和齐家等地还发现了大量的西周甲骨文。③各种甲骨文工具书纷纷出版。如岛邦男《殷虚卜辞综类》、姚孝遂等《殷虚甲骨刻辞类纂》、李孝定《甲骨文字集释》、饶宗颐《甲骨文通检》、宋镇豪《百年甲骨学论著目》等。

其次，理论建设有了长足进步，对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研究对象和目标作了更加明确的阐述。20世纪50年代，陈梦家出版《殷虚卜辞综述》一书，对殷墟甲骨文研究进行了科学全面的总结。此后，王宇信出版《甲骨学通论》一书，对甲骨学作了更加系统的论述。台湾学者张秉权、严一萍也撰写了类似的通论性著作《甲骨文与甲骨学》、《甲骨学》。

第三，甲骨文分组断代研究的深入开展，发展了董作宾的五期说。学者们提出殷墟甲骨文中存在非王卜辞，并在分组的基础上进行甲骨文断代研究。董氏提出的“文武丁卜辞”，即组、午组、子组卜辞，其时代被提前到武丁时期。原属董氏四期的历组卜辞的时代，成为学者激烈讨论的问题。李学勤在讨论过程中提出了甲骨文两系说。

第四，学者利用甲骨文材料研究商代历史文化，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与1949年之前相比，不但研究者的人数、讨论的问题增多了，而且研究的深度也加大了。学者对商代的国家形态、社会结构、官制、经济、社会生活、宗教祭祀、天文历法等方方面面的课题都进行了很深入的探讨，在许多问题上引发了争论。如商代是实行分封制，还是存在方国联盟？商代有无宗法制？甲骨文中的“众”是奴隶，还是商人家族中的平民？商人崇拜的上帝是否是至上神？经过学者们的这些讨论，我们对殷商史的认识达到了从前未有的高度。

第五，殷墟以外的商代考古工作获得很多成果，拓宽了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研究领域和思路。如郑州商城、偃师商城、湖北盘龙城、江西大洋洲、四川三星堆等多处商代遗址的发现，在时间、空间上扩大了商史研究的领域，将学者的目光从中原带到了周边省份。

在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发展过程中，国外学者也付出了许多劳动。在该学科发展的早期，就有一些国外学者投身其中，如加拿大的明义士、英国的金璋、日本的林泰辅等。此后直到今天，日、美、加、英、法、韩、意都有不少学者从事该学科的研究工作。他们一方面搜集刊布本国的甲骨文材料，一方面开展甲骨学与殷商史的研究，取得了不少值得称道的成果。如岛邦男研究商代祭祀著成《殷虚卜辞研究》并编纂《殷虚卜辞综类》、贝塚茂树提出多子族卜辞、赤塚忠与伊藤道治对商代宗教的研究、吉德炜撰写《商代史料》一书并发起卜辞是否问句的讨论等等。

综上所述，自19世纪末殷墟甲骨文发现以后，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经历搜集著录、考释文字、科学发掘、分期断代、深入研究、拓展范围等几个阶段，目前正朝着门类更加完备、方法更加科学、范围更加广泛、研究更加细致的方向发展。甲骨学殷商史学科虽然已走过了一百多年，与其他学科相比，却依然年轻而充满活力。

二、甲骨学殷商史学科前沿动态及重大问题的研究

（一）前沿动态

近年来，甲骨学殷商史学科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发现、出版了一批新材料，发掘了一些重要的遗址，编辑了重要的工具书，推出了一批有份量的论著。现作一简要叙述：

新发现的甲骨文材料。2002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队在殷墟遗址（小屯南地）再次发现卜甲卜骨600余片，其中有字甲骨达228片，内容包括祭祀、征伐、天象等。部分甲骨文属于历组。这批科学发掘的新材料有助于解决历组卜辞时代的问题。2002年，陕西省考古所、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北大文博考古学院联合考古队在陕西扶风齐家村再次发现的西周卜骨13片，其中有1片有字卜骨，上面有三行数字卦，有助于了解当时贞卜筮占活动。2003年，山东大学考古研究中心、山东省文物考古所、济南市考古研究所联合发掘山东省济南市东郊大辛庄遗址，发现了商代卜甲及甲骨文，其中4片有字卜甲可缀合为一版，记载了以豕祭祀母等内容，其书体、文例与殷墟甲骨文基本一致。2003年12月14日，北京大学文博考古学院师生在陕西岐山周公庙遗址附近发现了两片西周卜甲，分别有17、38字，后者为目前字数最多的一片周代甲骨。齐家村、大辛庄的甲骨文材料，已分别在《考古与文物》2003年第4期、《中国历史文物》2003年第3期、《考古》2003年第6期上刊布。

新发现的金文材料。2002年，保利博物馆购得一盨，底部有铭文，计98字，开首即云“天命禹溥土堕山濬川”，是首篇提到禹治水事迹的西周金文材料，史料价值很高。2003年初，陕西宝鸡眉县杨家村发现一个保存完好的西周铜器窖藏，内有27件有铭青铜器，其中鼎、盘上有长铭。盘铭为建国后发现的篇幅最长的西周金文，计373字，记载了西周文王至宣王历代史事，其史料价值超过了史墙盘。上述两批材料都堪称21世纪初最重大的考古发现，已分别在《中国历史文物》2002年第6期、《文物》2003年第6期上刊布。

《花园庄东地甲骨》出版。1991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安阳花园庄东地H3发现的甲骨文材料属于非王卜辞，其占卜主体是“子”。H3卜辞内容丰富，有助于研究商代贵族家族形态、宗教祭祀、甲骨分组断代、文法文例等问题，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殷墟与其他地区的考古新发现。近年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殷墟获得许多考古新发现，除小屯南地新出卜甲卜骨外，还有洹北商城、M54号墓等。2001年至2002年，洹北商城1号建筑基址已基本发掘出来，发掘者认为它是宫殿基址。目前，为了配合安阳钢厂基建工作，考古所又在殷墟开展大规模的考古发掘，已获得商代房屋基址等发现。在殷墟以外地区，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对河南偃师商城遗址的宫城部分进行了细致发掘，获得宫城建筑基址、祭祀坑等重要发现。另外，四川金沙也有令人瞩目的考古发现。这些发现丰富了学者对商代文化的认识，也从空间上拓展了商史研究的范围，促进学者思考商王朝与地方的关系、各地文化之间的一致性和差异性等问题。

大型甲骨学文献资料《甲骨文献集成》编辑出版。2001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先秦史研究室编辑的《甲骨文献集成》由四川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共四十巨册，基本囊括了百年来甲骨学殷商史领域的重要论著，极大方便了学者查找、利用前人的研究成果。

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信息化、数字化工作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先秦室、香港中文大学、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等单位分别建立了甲骨文、金文、古器物图录数据库。这些成果对甲骨学殷商史学科日后的发展必将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中国文明起源、早期国家形态及上古社会形态成为甲骨学殷商史学科关心的重大问题。长期以来，中国文明起源、早期国家形态、上古社会形态这一重要课题的研究主要遵循摩尔根与恩格斯的文明、社会发展理论，缺乏对中国本土史料的客观、深入研究。随着改革开放以来，理论创新风气的弘扬，实事求是学风的普及，专题研究的不断深化，学者们逐渐感到中国文明起源、早期国家形态与上古社会形态具有自己独特的特点，如王权、宗教和战争在文明起源中发挥了较大的作用、早期国家中血缘宗族组织仍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商代并没有大量使用奴隶等等。甲骨文中的“众”、“羌”曾是商代奴隶社会说的证据，但近年来的研究表明，说“众”、“羌”是奴隶还缺乏足够的证据。2000年，中国历史博物馆、《历史研究》、《考古》、《文物》三家编辑部联合举办了中国文明及早期国家学术研讨会，专门讨论中国古代文明形成的标志、模式、特点和发展阶段等问题。

夏商周三代的社会生活、宗教祭祀等问题成为近年来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研究的热点。近年来，历史学界对社会史大力提倡。甲骨学殷商史学科领域的学者也把目光较多地投入夏商周三代的社会结构、社会生活方面，取得令人瞩目的成果，如晁福林著《先秦风俗史》，宋镇豪著《中国风俗通史·夏商卷》。结合出土文物与古文字材料专门论述社会生活某一方面的论文也为数不少。宗教祭祀是三代文化的重要特点，从这一侧面能很好地考察当时的国家、社会与思想，而且可供研究的甲骨文、金文材料、考古材料比较丰富，引起了学者们越来越浓厚的兴趣。近年来，利用甲骨文、金文讨论商周祭祀问题的论文数量较多，形成了甲骨学殷商史学科中的一个研究热点。

天文历法、历史地理等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薄弱领域近年来获得较大的进展。天文历法、历史地理是甲骨学殷商史学科传统的研究课题，但长时间来未取得突破。近年来，在国家重大科技攻关项目夏商周断代工程、中国社会科学院重大课题《商代史》的带动下，这二个领域的研究得到较大进步。常玉芝承担商代历法恢复工作，著《殷商历法研究》，对这一问题进行了系统阐述。商代日界问题是商代历法中的关键问题之一，引起了常玉芝、宋镇豪、葛英会、黄天树、裘锡圭等学者的广泛讨论。商代历史地理是多卷本《商代史》中独立的一卷，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先秦室林欢博士对此做过专门研究，著有《晚商疆域中的点、面与块》（《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学刊》第三集，待刊）一文。先商文化遗址与商代早期城市的发现，也引起了学者对先商文化分布及商族早期迁徙的研究与讨论，不少学者参照文献对郑州、偃师等商城进行了历史指认工作。

（二）重大问题的研究状况

新出甲骨文的研究。2002年小屯南地新出卜甲卜骨及甲骨文亟需整理、出版，以待进一步研究。济南大辛庄有字卜甲出土后，全国知名专家、学者进行了观摩和座谈，一致认为大辛庄卜甲与卜辞与殷墟卜甲与卜辞属于同一系统，其时代介于殷墟二、三期之间；并指出这是殷墟以外地区首次发现商代卜辞，在甲骨学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它的发现为重新认识大辛庄遗址的性质、商王朝与东方地区的关系提供了重要的材料，并有助于考察商代的政治制度与社会组织。山东大学东方考古研究中心《济南市大辛庄遗址出土商代甲骨文》（《考古》2003年第6期）、方辉《济南大辛庄遗址出土商代甲骨文》（《中国历史文物》2003年第3期）对大辛庄新出有字卜甲进行了初步研究和释读。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先秦室孙亚冰与宋镇豪也撰写了《济南市大辛庄遗址新出甲骨卜辞探析》（《考古》2004年第2期）。2002年周原齐家村新出甲骨文刻于一残断的卜骨上，共6行37字，三行数字卦与三行卜辞交错排列。这一新材料对认识上古的筮占、探讨易卦的起源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值得重视和仔细研究。曹玮《周原新出西周甲骨文研究》（《考古与文物》2003年第4期）对齐家村新出卜骨及甲骨文进行了介绍、考释和研究。该文指出这是周原地区首次发现先秦时期卜筮同位的资料，其性质应是西周时期居住在周原地区并与王室联姻的异姓贵族贞卜和筮占病愈的记录。2004年2月21日，在北京大学举办的“周公庙新出甲骨座谈会”，对新出周代甲骨文的时代、文字考释、历法等问题进行了讨论。

甲骨文分组断代的研究。甲骨文断代是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重大课题，目前董作宾的五期说亟需发展和完善，而能为学术界共同接受的新断代体系又未形成，学者对历组卜辞的时代、殷墟甲骨文的时代是否能提到武丁之前等诸多关键问题还没有一致看法，故这方面的研究仍是任重而道远。近年来，仍有学者不断对甲骨文断代提出自己的看法。①有关历组卜辞时代的讨论。林小安《再论“历组卜辞”的时代》（《故宫博物院院刊》2000年第1期）呼吁尽快解决对历组卜辞时代的争论，并从历组卜辞中没有“伐方”等角度论证其年代不应提前。彭裕商《历组卜辞补论》（《古文字研究》第21辑）对历组卜辞进行了细致分类，考察了历组卜辞的钻凿形态，提出历组卜辞的时代大致从武丁中期至祖庚时期，有些还可能延及祖甲之世。彭裕商《历组卜辞“日月有食”“日、月有戠”卜骨的时代位序》（《殷都学刊》2001年第2期）认为历组卜辞“日月有食”卜骨属于祖庚后半期，“日、月有戠”卜骨属于祖庚中晚期。谢济《历组卜辞武丁（晚）祖庚时代说质疑十题》（《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学刊》第二集，2004年）对历组卜辞早期说与殷墟卜辞两系说进行了质疑。②有关组卜辞时代的讨论。方述鑫《组卜辞断代研究》（《古文字研究》第21辑）对组卜辞进行了细致的分类，在此基础上，结合卜辞出土情况指出组卜辞在武丁早期已出现并延续到武丁晚期。他不同意李学勤两系说，认为小屯村北、村中、村南所出甲骨不同是时代差别造成的。刘克甫《关于组大字类卜辞年代问题的探讨》（《考古》2001年第3期）认为组大字类卜辞并非殷墟最早的卜辞。但杨宝成《试论殷墟文化的年代分期》（《考古》2000年第4期）认为殷墟可能存在盘庚、小辛、小乙时期的甲骨文。③有关黄组卜辞时代的讨论。常玉芝《黄组周祭分属三王的新证据与相关问题》（《古文字研究》第21辑）认为黄组周祭分属文丁、帝乙、帝辛三王。从上述讨论的情况来看，学术界对甲骨文断代，特别是历组卜辞的年代，还存在着很大的分歧。目前，很多学者在进行甲骨文断代时都采取一种考古学的细致研究方法，先按照字体将各组甲骨文详加分类，再依据其内容、出土情况、钻凿形态定出各类的时代。我们认为，不同的观点间的争论是件好事，可以推动研究的深入和最终解决。甲骨文分组断代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研究工作，但在学者们的共同努力下，这一难题将会逐步得到解决。

商代国家形态的研究。宋镇豪《论商代的政治地理架构》（《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学刊》第一集，2001年）提出商王朝国家政治疆域的地理架构基本表现为王畿、四土（或四方）、四至三个层次。以商邑为中心的“商”为王畿。王畿外为四土或四方，是与商王朝政治、经济关系密切的区域，由商王朝宏观经营控制。再往外是“四戈”，即“四至”，是商王朝势力所及、文化波及的周边地区。李雪山《商后期王畿行政区划研究》（《郑州大学学报》2001年第2期）认为商后期王畿行政区划的格局是以大邑商为中心，其外是单，再外是郊野（鄙或奠），郊野的边境地区为戈。周苏平《商代国家形态探析》（《追寻中华古代文明的踪迹》，2002年）认为商代国家形式是以商王国为主体的方国联合体，其内部结构是以宗族为基础的，具有宗族国家的特点。这些研究以甲骨文为基本材料，对商代国家形态作了十分有益的探讨，指出商代国家的核心－周边结构、国家内部宗族强盛的特点，对进一步研究这一问题很有裨益。

商代都城的研究。郑州、小双桥、偃师、洹北等处商城遗址的发现，使商代城市的研究一直是甲骨学殷商史学科中备受关注的课题。大部分学者结合文献记载来推断商城遗址的性质。江林昌《〈商颂〉与商汤之亳》（《历史研究》2000年第5期）指出商汤居亳并非一处，灭夏前在豫北，即内黄亳、汤阴亳，灭夏后都西亳、郑亳，即偃师商城和郑州商城。方酉生《商汤都亳（或西亳）在偃师商城》（《武汉大学学报》2001年第2期）提出郑州商城只能是仲丁所迁之都。他也不同意将小双桥遗址定为仲丁所迁隞都的看法。（《小双桥遗址为仲丁隞都说商讨》，《武汉大学学报》2000年第1期）陈昌远等《论山西垣曲商城遗址与“汤始居亳”之历史地理考察》（《河南大学学报》2000年第1期）则认为汤始居亳在山西垣曲。何毓灵等《试论早商城址的性质及相互关系》（《殷都学刊》2002年第4期）认为郑州商城是早商的都城，偃师商城大城时期可能是郑州商城的陪都，小城时期城址与垣曲商城、东下冯商城、府城商城均为商人设立的军事重镇。李民《盘庚迁都新议》（《史学月刊》2001年第2期）盘庚始迁为漳南洹北的殷墟，武丁时都城移至今洹南殷墟。盘庚始迁处与洹南殷墟合则称殷，分则各称亳、殷。杨锡璋等《盘庚迁殷地点蠡测》（《中原文物》2000年第1期）持论相近，认为盘庚迁殷的最初地点可能在安阳洹河北岸。此外，学者还借助考古类型学分析对早期商城的年代进行了探讨。陈旭《论河南早商都邑遗址的年代及相关问题》（《考古与文物》2000年第1期）认为郑州商城始建于二里岗下层偏早阶段，偃师商城始建时代稍晚；赞同邹衡在二里岗下层偏早与偏晚之间划分夏商分界的看法；认为郑州商城和小双桥遗址的年代为前后衔接关系。该文指出二里岗白家庄期郑州商城未见或少见宫殿基址，而小双桥遗址与此同时有大面积宫殿基址，反映了此废彼兴的情况，这一看法值得重视。朱光华《关于偃师商城夏商界标说》（《中国文物报》2002年5月3日）也认为邹衡“郑亳说”符合考古实际，最早的早商文化应在郑州商城，夏商分界问题必须在郑州地区商文化研究中解决。对此，也有学者持相反观点，如方酉生《偃师商城为夏商年代分界界标完全符合历史实际》（《东南文化》2002年第1期）。

商代宗教祭祀的研究。①祭祀。黄彰健《论衣礼与商代周祭制度》（《中国史研究》2002年1－2期）探讨商代周祭制度的通例与变例，并论其变迁，认为衣礼（以祖配天）为三代最重要的典礼。朱凤瀚《谈殷墟卜辞中先公的祭日》（《南开学报》2001年增刊）指出夒、王亥、岳、河的祭日常在辛日，是因为他们在宗庙中有相近的地位与权能。张永山《从卜辞中的伊尹看“民不祀非族”》（《古文字研究》22辑）据商王立庙祭祀伊尹、黄尹指出商人并不绝对拘泥于“民不祀非族”的约束。刘源《商代后期祭祖仪式类型》（《历史研究》2002年第6期）以祭祀动机为标准将商代后期祭祖仪式分为有、无具体目的两大类，并指出考察不同类型祭祖仪式在时间上的变化有助于认识商周祖先崇拜的发展变化。卢岩与葛英会《关于殷墟卜辞的肜祭》（《故宫博物院院刊》2000年第2期）认为“肜夕”、“肜日”、“肜龠”是肜祭前日、当日、次日的仪节。学术界一般认为商人祭祀不立尸，近来有两篇文章持论不同。葛英会《说祭祀立尸卜辞》（《殷都学刊》2000年第1期）认为商代已立尸，并用卜筮择定最佳人选；傧尸，但不见男女共尸。方述鑫《殷墟卜辞中所见的“尸”》（《考古与文物》2000年第5期）结合文献对卜辞中的“延尸”、“饮尸册祝”、“献尸牛”、“立尸”、“祝于尸”做了解释。研究祭祀场所的文章有连劭名的《商代祭祀活动中的坛位》（《古文字研究》22辑）。②宗教。罗琨《卜辞中的“河”及其在祀典中的地位》（《古文字研究》22辑）认为河即河伯，是有祖先神性质的自然神，与高祖地位对等。连劭名《卜辞所见商代的自然崇拜和巫术》（《故宫博物院院刊》2000年第3期）认为卜辞中“丁羊鸟”即朱雀，“帝史凤”即“天地使者”或“天地神师”，“火羊”与“阳豭”反映了阴阳观念。（日）成家彻郎《甲骨文“星”与超新星的记录》（《故宫博物院院刊》2000年第6期，宋镇豪与赵丛苍译）论证商人对超新星及相应仪式的记录。③占卜。宋镇豪《殷墟甲骨占卜程式的追索》（《文物》2000年第4期）对以往研究做了系统回顾和检讨，指出董作宾《商代龟卜之推测》一文奠定科学系统研究思路的贡献，并评价了殷墟甲骨的发现、民族志资料对斯学的促进作用。上述研究成果反映了近年来学术界对上古社会生活方式、思想意识的重视，丰富了我们对商代历史文化的认识。

商代天文历法的研究。①商代日界问题。彭裕商《殷代日界小议》（《殷都学刊》2000年第2期）认为“皿”字指前一干支末到后一干支始的一段时间，殷代日界不在天明之时，而是包括一段夜间，始于夙时。宋镇豪《殷商纪时法补论——关于殷商日界》（《学术月刊》2001年第12期）认为殷商日界是把旦时，即日出前后，作为一天开始的标志。所谓殷商日界在夜半的观点不能成立。②殷历。裘锡圭《从一组卜辞看殷历月的长度和大小月的配置》（《揖芬集》，2002年）指出殷历有连大月与连小月，大月可以有31天，连大月与连小月可以衔接，当时处于观象授时阶段。叶正渤《邲其卣三器铭文及晚殷历法研究》（《故宫博物院院刊》2001年第6期）认为三器铭文涉及晚殷祭祀与历法，晚殷采用祀周年制度计时。朱凤瀚《记中村不折旧藏的一片甲骨刻辞》（《揖芬集》）指出卜辞中的“年”已由表示一次播收的农作全过程，而接近于时间概念的年。③月食。冯时《殷卜辞月食资料的整理与研究》（《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02年第6期）分析了20世纪殷墟卜辞月食资料研究的背景、资料整理及成果。相关文章还有，李勇《武丁月食及其年代研究》（《中原文物》2001年第1期）。

甲骨学殷商史学科重大问题还有一些，如三星堆、大洋洲、大辛庄等商代地区文化的研究，商代社会结构的研究等等，限于篇幅，就不能多谈了。综上所述，该学科近年来在重大问题的研究上取得的成果是令人瞩目的，取得了一些突破，但争论依然存在，今后学者对这些问题的讨论还会深入持续地开展下去。

三、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发展趋势

甲骨学殷商史学科与其他社会人文学科相比，仍然年轻并且充满活力。近年来，随着人文社会科学的繁荣、新材料不断出土和刊步，该学科更显现出强盛的发展势头。

新材料的整理、刊布与研究仍是今后几年的重要工作。上文已经提到，近年来殷墟及济南大辛庄、周原等地发现了不少新的甲骨文、金文材料，《花园庄东地甲骨》也已正式出版。这些新材料已经引起了学术界的极大关注和热烈讨论。如，学者们已开始对花园庄东地甲骨文的时代、性质、“子”的身分等问题进行较深入地研究。相信在未来数年中，将有更多学者投入到对花园庄东地甲骨文等新材料的研究工作中来。

周代甲骨文的研究将会进一步发展。岐山周公庙等地新出甲骨文材料及其正式发表必将推动周代甲骨文研究的新一轮热潮。

甲骨文断代还会是学者们普遍关注的热点课题。甲骨文断代是甲骨学殷商史学科最重要的基础课题之一。上文已经指出，目前学者们对历组卜辞的时代等问题的看法还很不一致，这必将影响到其他建立在甲骨文断代基础上的课题的进一步研究。因此，学术界必将投入较大的精力从事这一课题的研究。

随着洹北商城的发现、偃师商城的进一步发掘，商代都城问题在今后数年里仍是学术界瞩目与讨论的焦点。

成都金沙、济南大辛庄等遗址的发现将激发起学术界对中原以外地区的殷商时期文化新的研究兴趣。

古文字学、历史学、考古学、人类学等多个学科的学者将进一步加强交流与合作。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特点是研究对象与领域横跨多个学科。王国维提出二重证据法、张光直提出探索商文明的五条门径，所强调的都是多学科交叉。在学科分类日益细密的今天，以一人之力掌握所有相关学科的知识技能，是不现实的，这就要求该学科内不同领域的学者加强交流与合作，共同解决一些难题。这样，不同领域的学者开展研究工作既各有侧重，又或相启发和帮助，对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发展是十分有益的。随着甲骨学殷商史学科内各个课题的研究的不断细化和深入，多学科交流与合作将日益普遍。

中、外学术传统将更多进行碰撞和对话。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研究的虽然是中国上古历史文化，但同时又有助于探讨全人类早期历史的发展情况，它既属于中国，又属于世界。一方面，中国学者想要具有世界史的眼光，站在全球的立场上研究三代历史文化，为思考全人类文明的发展道路提供材料和理论；另一方面，外国学者也需要多多了解和认识中国早期文明发展的独特性，在研究中不致偏差。而且，外国学者对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发展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的学术成果值得尊重和学习。在中外交流日益发展的今天，中外学者必将更多进行交流和合作，共同推进甲骨学殷商史学科在国际范围内的发展提高。

四、本所学科在国内相关领域的地位、作用与研究成绩

（一）本所学科在国内相关领域的地位与作用

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先秦室甲骨学殷商史学科是与甲骨学一道发展壮大的。经过郭沫若、胡厚宣、李学勤、周自强、杨升南、宋镇豪等几代学科带头人的领导，积累了丰富的学术资料，培养了一批优秀学者，推出了丰硕的科研成果，在海内外学术界享有盛誉。现有一个中心、两大全国性学会，即中国社会科学院甲骨文商史研究中心、中国殷商文化学会、中国先秦史学会依托本室。

本室拥有国内一流的研究队伍，科研骨干各有专长，加上资料丰富，信息畅通，影响面广，号召力强，一直处于国内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领先地位，在国际学术界也享有很高的声誉和重要的地位。

本室作为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重镇，在学科发展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人材培养与科研队伍建设。国内外过去甲骨学殷商史研究力量较强的单位，因为研究方向转移、人员退休、后继乏人等原因，多陷入单兵做战或学术力量青黄不接的低迷状态。与它们相比，本室不但仍然拥有资深研究员，还培养、引进了后起之秀，具有尚称雄厚的整体实力和良好的团队协作精神，被同行誉为“目前大陆甲骨学界中壮派最优秀的一批学者”（见2000年台湾《中国文字》新26期评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赢得了极大声誉。

解决重大问题，开展重大科研项目。本室科研究人员不但在各自擅长的政治、经济、军事、地理、人口、文化、科技、宗教、礼俗等领域内推出大批论著，还承担并出色完成了“夏商周断代工程”、“中国政治制度史”、“中国经济史”、“古代社会生活史”、“中国军事史”、“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形成研究”、“甲骨学一百年”等国家、院、所重点课题和重大项目，撰述了众多学术精品。目前本室正承担着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课题、中国社会科学院A类重大科研项目十卷本断代史专著《商代史》的撰述工作。（《商代史》以重建商代史为目标，定位为全方位、整体性、系统性研究的断代专著，涵盖商代史的主要方面。）

开展和促进学术交流。本室成员受邀赴海外作学术交流、访问与讲学的甚多，来访学者亦不断。依托本室的两大全国性学会也成功发起、筹备、组织、主办了十多次大中型国际学术研讨会和数十次国内学术研讨会，在学术交流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

（二）本所学科在甲骨学殷商史学科发展中的突出成绩

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先秦室自1956年承担国家12年科学远景规划重点《甲骨文合集》的编撰工作以来，先后在郭沫若、胡厚宣、李学勤、周自强、杨升南、宋镇豪等几代学科带头人的率领下，在资料建设、人材培养、科研、学术组织等方面为甲骨学殷商史学科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

20世纪80至90年代，由郭沫若主编、胡厚宣总编辑的大型甲骨文著录书籍《甲骨文合集》（13册），被誉为“建国以来文化上的最大一项成就”，先后荣获国家古籍整理奖、国家级古籍整理图书特别奖、第一届吴玉章基金委员会历史学特别奖、中国社会科学院第一届优秀科研成果奖等四项大奖，影响至今不衰。由李学勤、齐文心、（美）艾兰合编的《英国所藏甲骨集》、宋镇豪著《夏商社会生活史》（国家哲学社会科学“七五”重点科研项目暨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重点科研课题），获院第二届优秀成果提名奖、历史研究所优秀成果一等奖。王宇信、杨升南著《中国政治制度通史·先秦卷》，获第三届国家图书奖及院优秀成果一等奖。杨升南等编辑的《中国珍稀法律典籍集成》，获国家图书奖。常玉芝著《殷商历法研究》获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优秀成果奖。王宇信等合著《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形成研究》（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重点科研课题）获院第三届优秀科研成果二等奖。王震中著《中国文明起源的比较研究》获全国优秀社会科学成果一等奖及首届胡绳青年学术奖。国家哲学社会科学“九五”重点项目暨中国社会科学院重点科研项目《甲骨学一百年》、《甲骨文合集补编》、《百年甲骨学论著目》，被誉为“百年甲骨学史上三部总结性的里程碑式著作”，2001年均荣获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优秀成果一等奖。先后有20多种海内外报刊杂志或书籍发布有关消息或简评。其中《甲骨学一百年》，被同行评为“对于甲骨的研究不但有总结之功，而在若干课题上更有开创的价值”，“它的影响当在下一个世纪逐渐开花结果”；此书又荣获中宣部“五个一”图书奖、国家图书二等奖、郭沫若学术基金奖。《百年甲骨学论著目》也被评为“极具学术价值的斯学必备工具书”。

本室还编辑了大型甲骨文献资料文库《甲骨文献集成》（40册，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结集中国大陆、港台以及日、美、加拿大、英、法、德、瑞典、瑞士、俄、澳、韩等国家或地区数千位学者各语种甲骨学论著计2000余种，融汇了1899年殷墟甲骨文发现至1999年百年间公布发表的甲骨文殷商史研究成果。中国社会科学院原院长李铁映特致信祝贺《甲骨文献集成》的首发，赞扬“这是中国文化、学术界的一大盛事。我首先代表中国社科院祝贺这一成就。它是继十三巨册《甲骨文合集》之后，又一四十大帙巨著，对甲骨学、历史学、考古学等必将产生重要影响。”国家文物局原局长张文彬热情称赞说：“《甲骨文献集成》收集宏富，卷册浩瀚，是大手笔，与此前的《甲骨文合集》是姊妹篇，两者一个集录研究材料，一个集录研究成果，相为表里，为甲骨学研究提供了基本齐备的研究资料，必将促进甲骨学商史研究的深入发展。这是学科建设的一个进步，也是甲骨学界以至整个学术界的大事，我代表国家文物局表示祝贺。”全国有20余家报刊先后发表了有关简讯或评述，在2002年中国文物报社举办的二十世纪文博考古最佳图书评选中荣选为十种全国文博考古最佳图书。《甲骨文献集成》的网站建成不到半年，点击率已逾30万人次，最高一天达4000多人次。

两大全国性学会依托本室。中国殷商文化学会已先后发起、筹备、组织、召开了十多次大中型国际性学术研讨会。中国先秦史学会也发起、组织过数十届全国性学术会议。这些学术会议扩大了海内外同行的学术交流与交往，全面推动史前、夏商周、甲骨学研究的发展和深化。本室还编辑有不定期论文集《甲骨探史录》、《甲骨文与殷商史》（已出三辑）、《夏商周文明研究》（已编出五辑）等，这些论文集收录本室及海内外同行的最新优秀成果，在学科中享有很高的声誉。

五、本所学科下一步研究与发展思路

（一）学科建设的总体目标与发展定位

自1899年殷墟甲骨文发现以来，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经过足足一个世纪的发展，形成为一门国际性“显学”。随着殷墟发掘的持续进行，河南偃师二里头、偃师商城、郑州商城、洹北商城、山东滕州前掌大、湖北黄陂盘龙城、江西樟树吴城、四川广汉三星堆、陕西周原、沣镐、北京琉璃河等重要夏商周遗址的相继发现与发掘，全国十多个地点也出土了甲骨文，显然本学科的研究领域已大大拓展，甲骨学与夏商周三代历史文化成为本学科研究的主体内容。本学科对世界文明发展史的研究也具有很典型的意义和不可忽视的重要影响。本学科将以此为定位，协调研究计划，推动学术交流，提高研究水平，以适应学术发展趋势，探索构建学科未来研究的新基点与新方阵，继续保持和全面加强甲骨学殷商史学科的在全国的领先地位，不断推出甲骨学殷商史的优秀科研成果，深化在海内外的学术影响。

（二）学科主要研究方向和研究领域

立足殷商，发扬优势，上下扩大，开拓领域，加强交流，配套门类，向建设世界一流研究室的目标努力迈进。近几年的科研重点围绕院重大课题《商代史》的撰述进行，争取使它成为本学科中最具前沿性、突破性与可持续性研究的项目。完成此课题后，将设立一些具有前瞻性或深化研究领域意义的项目、课题，以带动与新科研构架相关的夏商周三代历史文化的横向和纵向研究。

（三）科研队伍建设，依照历史研究所给定的编制，规划如下：

为保证和维持学科在15人左右规模，今后五年拟充实3～5人。

在研究生院历史系招生名额内，优先考虑安排殷商史学科招收博、硕士生。

若有可能，从全国范围引进若干名高级研究人才。

在五年内，培养出学科带头人1～2名，科研骨干4～6人。

科研队伍原有12人，今年退休3人，引进博士生1人，现有研究员4人、副研3人、助研以下3人，共计10人。其中博导2人，博士4人，硕士4人，1人被授予院中青年有突出贡献专家并享受政府颁发特殊津贴。今年培养的博士、硕士两名，毕业后均未能留住。又返聘老科研骨干4人。招本学科在职甲骨学殷商史博士生1名，史前与夏史博士生1名。

学科发展的关键是人才队伍建设。其他问题可在学科发展中解决，但培养高素质人才不是短期就能奏效的，需要始终重视，实施到位。鉴于科研骨干存在老化现状，需要补充新生力量。作为科研精英的是50岁以上一批，40岁以上的3人，在学科领域尚未最具发言权，有待提高。其余是毕业后走上科研岗位不久的博士、硕士，更需接受实际科研工作磨炼以迅速成才。新的学科带头人要在后两批梯队中培养。这样，今后几年十分关键，直接影响到本学科的发展，科研队伍年轻化是好事，但进修、培训决不可放松。新生力量的补充方式可以多样化，在调入引进高级研究人才不太现实的情况下，希望批准持续几年每年能适量招收培养博士、硕士研究生，从中发现和吸纳优秀人才。客座、特邀高级研究人才的聘请应根据实际条件量力而为。另外，必须充分发挥老科研人员力量，根据科研工作需要，适当扩大一点返聘名额。

（四）学术基础建设，科研手段现代化建设：

在计算机、通讯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学术信息化对科研手段现代化起着巨大促进作用，可以方便地管理、检索和利用资料，发布学术信息，增进学术交流，展示成果等等，故实现学术资料数字化与学术研究信息化，是本学科两大建设重点，应配备相应规格的硬件和软件。

本室80年代中期即已开始尝试利用电脑处理甲骨文资料来源表，利用有限建设经费购置了电脑、打印机、扫描仪等等硬件设备，学术基础建设与科研手段有了很大更新，原先大量而笨拙的资料检索卡片盒已被电脑存储提取所取代；现已建立“甲骨文著录及来源表电脑资料库”、“世界甲骨学论著目电脑资料库”、“甲骨文造字库”，室藏全部图书刊物目录也均录入电脑，检索十分方便。另外“殷墟甲骨文电脑数据库”、“甲骨文商代史专题资料电脑数据库”也在建设中。如条件许可，应考虑建立全球具专业水准的“甲骨学殷商史”学术网站，用来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繁荣学术研究、增进学术交流。

随着科研队伍年轻化，本学科在知识更新、视野扩大、外语交流、以及电脑利用等方面一定会大踏步地向前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