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宇教授学术讲座简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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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讲演现场(张翀 摄 点击放大)

2010年8月17日下午,美国罗格斯大学东亚系陈光宇教授来本所作学术讲演,介绍他对家谱刻辞真伪问题的新见解。学术报告由宋镇豪研究员主持,蔡哲茂先生及先秦史研究室科研人员、研究生参加了此次学术活动。

陈光宇教授介绍了前人对家谱刻辞真伪问题的各种看法,并着重介绍了艾兰教授(Sarah Allan)的研究方法。他认为艾兰采取的对照胛骨裂纹与文字刻痕的工作很有意义,遂前往大英图书馆对家谱刻辞进行观察和拍照,重点对比胛骨裂纹与文字刻痕之间的关系。陈教授指出,有多例显示胛骨裂纹与文字刻痕方向一致,且有裂纹因刻痕而产生弯曲的现象,可以说明裂纹是在文字契刻後产生,由此说明家谱刻辞不伪的可能性很大。

陈先生的报告引起了在场学者的热烈讨论。

蔡哲茂先生说,前人看法可补充的,有张秉权先生的意见,他对甲骨实物很熟,认为家谱刻辞为真品;周鸿祥先生也据字口与裂纹的走向定为真品。他本人于四年前也访问大英博物馆,观察家谱刻辞,则认为是伪作。如金祥恒先生所说,“贞”字鼎耳部分绝无家谱刻辞上的刻法。其他证据有:同一个人名均有细微差别;很多字看不到刀锋,行款也不整齐;最後一字是否“商”字,可疑;“兒”字契刻多了一横。故此版可能系“三家村”学究之流伪作,其造伪水平不能低估。商代可能会有家谱,但不应刻在甲骨上,应书于简帛。

宋镇豪先生说,利用裂纹与刻痕走向来研究家谱刻辞真伪,须考虑到甲骨出土後受到干燥环境的作用也会产生裂纹。此外,金璋还藏有一件鹿角刻辞,契刻的文字与家谱刻辞一样,可能是同时伪作。

陈光宇教授在学术报告中展示了家谱刻辞的清晰照片,对于进一步判断家谱刻辞的真伪也有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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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年 前

请通知我们这一次的会仪提目。

请看将来的“鼎“文章。江伊莉

ibuffalo
回复给  江伊莉
13 年 前

there was not a meeting. Prof.Chen visited our institute and made the talk. Prof.Chen left to home. there is not a plan of meeting recently. if you have good opinions, please comment in the following.

献芹
13 年 前

蔡先生在发言中曾提及他见到过卢芹斋(C.T.Loo)收藏的拓本。这个信息,好像在以前的相关讨论中未见有哪位先生涉及到。如果能将库方1506(英藏2674)家谱胛骨刻辞的不同时期的照片、拓本搜集并比较,也是有意义的。

zhongguoren03
13 年 前

家谱刻辞若为真品,那学术界岂不是一场轩然大波,呵呵
刘博士,我等外人能去参加贵室的讲座吗?我等外人就是去感受气氛的。

献芹
回复给  zhongguoren03
13 年 前

如果时间来得及,可以预先在网站上预告一下。

王甲金
回复给  zhongguoren03
13 年 前

拍成视频,放网上。好事做到底嘛。

ibuffalo
回复给  zhongguoren03
13 年 前

以後我们的学术活动,会考虑事先在网站上刊登通知,以方便高校和其他科研机构的同行、研究生来参与,共同讨论相关问题。 🙂

常玉芝
13 年 前

“家谱刻辞”的不伪还可由其上的文字也见于殷墟其他甲骨得到佐证;“儿”字多一横画是羡画;最末一字也不是“商”字。具体讨论见《古文字研究》第4辑中于省吾文。该家谱刻辞的字体与师(用“师”字代替)组卜辞类似;其十一世祖先与大乙至武丁的直系世系也相当。

ibuffalo
回复给  常玉芝
13 年 前

“家谱刻辞”中同一人名有两种不同的写法,据放大彩色照片看,有的字字口有反复刻划现象,再考虑到《英》2634上类似的伪刻,“家谱刻辞”作伪的可能性不能排除。另外,若说兒十一世祖先与大乙至武丁直系世系相当的话,为什么要把兒始祖定在大乙时代呢?

常玉芝
回复给  ibuffalo
13 年 前

这些问题问的好!一、“家谱刻辞”中同一人名有两种不同的写法,是正常现象。因为甲骨文中有不少同一个字有不同的写法的情况,具体到“家谱刻辞”中的同名异写情况,于省吾已分析甚详。二,字口有反复刻画不能说明即是伪刻,《英藏》2634字体呆板生硬,“家谱刻辞”字体自然流畅,二者一比即可知大不相同,《合集》14925也如同该版是家谱刻辞,可比照着看。三、“家谱刻辞”属武丁时,儿氏追述先祖十一世到大乙时代,当是追述先祖到商王朝开国时的祖先(没准儿氏祖先为建立商王朝立过功劳呢。)。
我认为鉴定甲骨文是否是伪刻最重要的还是看文字,其他的可做参考。
以上不当之处请指正。(建议看于省吾先生文,那期《古文字研究》上还有胡厚宣主张为伪的文章,两篇对比着看。)

ibuffalo
13 年 前

谢谢常老师的意见。

ibuffalo
13 年 前

关于“家谱刻辞”中人名有两种写法(刻法)的现象,我是这么认为的:一是殷墟卜辞中很可能有同一人名两种写法的现象,即我们熟知的历组和宾组中同一人名可能有两种不同写法的现象,但是这只是存在于不同的“字体组”中,而并非同一组中就有不同的写法;二是家谱刻辞中有的人名,刻成另一种写法,就成了错字,如有一个字人口中吐出分叉的舌,这是正常的,但同一人名的另一种写法就变成了口前一个三角形,这就是错字了,还有一个例子是一个从隹的字,隹是常见字,哪个字体组都不会刻错,但家谱刻辞中就把隹字的翅形刻成三角形的现象。因此,家谱刻辞作伪的可能性还是不能排除。 🙁

常玉芝
回复给  ibuffalo
13 年 前

一、事实是:同一“字体组”中的同一人名(应不仅限于人名)有两种以上不同写法的现象俯拾即是,如:宾组的贞人“宾”,就至少有三种写法,一种是大量的屋形里的字是一横,而《合集》190正就有两横的,《合集》267正、940正在屋形上面两斜画上还加一竖画,后一片同版另一贞人宾就是通常的写法,而《合集》339上有一个贞人宾里面竟没有横画。又如宾组人物“吴”(暂释吴),通常如《合集》264正、作两横,但《合集》118就作三横。再比如“王亥”的“亥”字,同属第三期,《合集》30447、34295、30448的写法都不同。再如黄组的“上甲”,多数在早期写法的方框上加一横画,但也有一些不加横画的。不是人名的字同组不同写法的就更多了。二、“家谱刻辞”中“凡‘某子曰某’的下一某字,均与下一行的首字重复;但其重文的构形,并不完全雷同。”(于省吾语,下面因古文字在此不好写出,只指出其例)如吹、雀、牧、御,“是其证。这类重文的变动,现在看来,不过是常识而已;但在甲骨文初发现时,如果造伪者故意加以改动,而都能合拍,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样你说的倒数二行的口前加一竖成了三角形就可以理解不是错字了;你说的从隹的字,第一个字下面是个“鸟”字,不是隹(即使是隹,笔画有时交接成三角形也不奇怪)。甲骨文时期许多字写法尚不规范,有时多一笔少一笔,或多一偏旁少一偏旁都不影响其释读,不能都以宾组的字体去衡量对错。三,于省吾先生还从家谱刻辞出现的时间上去推论其不伪,他说:“甲骨文著录最早的一部书为1903年的《鉄云藏龟》,它距离甲骨文的初发现只有四年,而‘家谱刻辞’的出现,也不过在四年之后的数年间而已(常按:当不超过1910年。)他说:家谱刻辞中有“先祖”二字,此二字“在卜辞中极为罕见。卜辞的‘其祀多先祖’(《佚》860,常按:即《合集》38731,属黄组)是作伪者不可能见到的。”(常按《佚》在1933年出版,家谱刻辞的出现应在1910年左右。)
以上所说当否,请指正。

ibuffalo
回复给  常玉芝
13 年 前

谢谢常老师的指点。我原来也疑心“先祖”一词,但确如您所指出,黄组卜辞中有“多先祖”,就不能以此为作伪的证据。但感觉“多先祖”和称始祖为“先祖”似还不是同一回事,因为殷王室及後来的周人都称远祖为高祖,称先祖之例甚少,至少宾组或师组中都找不到例子。
这里也很感谢常老师参与讨论,让我受益匪浅。

王甲金
13 年 前

网上几乎看不到古文字学者以本名讨论问题,现在看到常先生这样的著名学者具名参与网上的学术讨论,而且不厌其烦地指点后辈,真的很令人感动。在此先向常先生致敬!
关于家谱刻辞的问题,有的争议涉及很专业的事情,但也有些是可以用常识加以判断的。我建议学者们不妨使用一下“逆向思维”,反过来看问题,或许可以柳暗花明呢。
比方说,以常识来判断,一个造假者在造假时是会小心翼翼、中规中矩地模仿呢,还是像这块家谱刻辞显示的这样舒展流畅、浑然天成呢?大家可以看看《英2634》那版伪刻内容,多么的呆滞刻板,没有灵气。比较之下就很明显了。
同一个字的刻法往往有小异,这恰好说明了是真品,因为伪刻者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和动机)会乱改字形的。伪刻者已经深怕人家觉得有破绽了,他们还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古文字研究》第四辑里胡先生和于先生的两篇大作,胡先生使用了很强的字眼和口气,但举出的疑点说服力不够;于先生则是四两拨千斤,尤其是所举某字在家谱刻辞中先出现,若干年后才在其它出土甲骨上发现同一字这点,这是很难被伪刻论者解释的。
至于本简介转述的“陈教授指出,有多例显示胛骨裂纹与文字刻痕方向一致,且有裂纹因刻痕而产生弯曲的现象,可以说明裂纹是在文字契刻後产生,由此说明家谱刻辞不伪的可能性很大。”这应该算是给于先生论点的锦上添花之举了。

常玉芝
回复给  王甲金
13 年 前

谢谢王甲金先生的誇奖,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著名学者,我只是一个年纪大的喜欢直来直去的学习者。
你发表的看法很正确,我赞成。实际上,有一些功夫很深的真正的甲骨学者,拿到一片甲骨后,很快就能判断其真伪,欲达到这样水平,非需要下苦功夫不可。

王甲金
回复给  常玉芝
13 年 前

谢谢常先生对拙见的肯定。您平易近人的风格也让我印象深刻。我是个业余爱好者,钻研方向是甲骨文金文的“形义学”研究,也就是不考虑声符的情况下,看看古文字“形”与“义”之间的关联究竟能有多密切。它日若有稍微像样点的成果,还希望常先生能指正一二,谢谢。

zhongguoren03
13 年 前

“贞”字确实存疑;非占卜,刻个“贞”非常非常少见,概率低于万分之一;家谱刻在甲骨上,概率低于十万分之三;一溜“子”变化太多,为一人所刻,感觉似乎非熟练工所为(当然,考虑非王刻辞,刻工可能水平也确实一般)。

工作关系,在安阳呆过一段时间,接触过一些做甲骨的人,一般都用真骨刻假字,但是早期区别之一就是以前用青铜器,现在用钢,青铜刻的深度不够,所以后来刻字也用青铜器,但是民国时候估计作假的没有想到吧,呵呵,若能用光谱分析是否残留铜元素,若有为真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别的不敢说了

常玉芝
13 年 前

王甲金先生,不必客气!我们互相学习。